記者 | 韓希言 張旋 洛重陽

編輯 | 吳晉娜

“我特別不愿意重復自己。”

“做從0到1的事情，更讓我興奮。”

“早就不惦記（出行）了，我的人生，這段早翻篇了。”

……

曾經說過的話還在媒體上留有痕跡，但周航已經用行動推翻了當初的自己。

4月8日，曹操出行傳出管理層調整的消息，原易到用車創始人、順為資本投資合伙人周航已經出任曹操出行董事長。曹操出行是名副其實的出行領域獨角獸，早在兩年前估值便接近200億元（30億美元）。

“網約車鼻祖”的創始人重返江湖，讓創投圈和媒體都興奮了起來。

“無論投資做得多好，對創業這件事情始終存有執念，若是之前的創業經歷存在缺陷的話，執念就更深了。”一位投資人向鉛筆道表示。

比起投資人，過去五年里，離開易到后的周航更像一個“社會活動家”，出書、演話劇、寫專欄、出席活動、接受采訪……但在過往新聞中，則很少有其代表投資案例和業績的報道。

時隔5年，重返出行領域，行業早已經恍如隔世。從當初的瘋狂燒錢搶用戶，發展到如今的存量市場階段，外部環境也發生了巨大變化。

但在一些較大城市，曹操出行的市場占有率已經接近20%。周航的到來能給曹操出行帶來什么？又能給已經沒有驚喜的出行行業帶來什么？

01“網約車鼻祖”重返江湖

曹操出行的一則高層人事變動，成為今天互聯網圈里的熱點話題。4月8日，曹操出行迎來了管理層的調整，原易到用車創始人、順為資本投資合伙人周航已經出任曹操出行董事長。

企查查App數據顯示，3月31日，曹操出行（杭州優行科技有限公司）高級管理人員備案新增周航為董事長。對此消息，曹操出行方面回應鉛筆道稱，“周航董事長已經到任，相關信息以公司正式通告為準”。

企查查顯示，周航目前為曹操出行董事長

提到網約車，已經鮮少有人知道“易到用車”的名字。周航2010年5月創辦的易到用車其實比滴滴出行和UBER都要早。曾被譽為“網約車鼻祖”。

易到出場即高光。在創建初期，易到便拿到了真格的天使輪投資。由于全新的商業模式和明星投資機構的光環，易到發展迅速，直到2014年易到已經成功融資到D輪。

但是順風順水注定不會是一家成熟的企業要走的道路。在當年的網約車補貼大戰中，周航和團隊選擇了謹慎融資，規避燒錢。保守的戰略讓易到出行失去了搶占市場的主動權，資本紛紛轉向了其他平臺。

看到對手接連融資，市場一步步被擠壓，周航及公司的員工很受傷。他后來曾反思自己的思維局限性，他在“谷倉創業觀察”里寫到，“一定要去相信、去敢于追求那些不確定性的機會。不要想等到自己看明白，你看不明白的。相反，當你認為你看明白了的時候，應該敲響警鐘，趕緊看看風險。”

樂視的到來則成為易到千瘡百孔的開始。2015年10月，樂視向易到投入7億美元，樂視汽車獲得了易到70%股權，成為易到控股股東。但是好景不長，2016年，樂視陷入資金鏈困境，直接影響了易到用車資金鏈斷流。之后的一年里，深陷危機的樂視將易到抵與韜蘊資本。那一年，周航也辭去了易到用車的全部職務，隨后進入順為資本，成為投資合伙人。

周航在自己的書里也寫到，“不應該在企業的關鍵時期去引入不合適的投資人。”之后的易到，問題更是愈演愈烈，司機提不出錢，用戶充值去打不到車等等。對于易到，周航也曾向媒體承認，自己在創立易到的過程中在對內的領導力和對外競爭的認識上存在問題。

一直到近日，曹操出行高層調動，新增周航為董事長。周航時隔五年，才重新回到網約車行業。周航本人也向媒體證實，他個人已于去年6月正式離開順為資本，但其暫未透露在曹操出行的具體負責事項。

02 投資5年，不帶走一絲云彩

不管是做創業者，還是投資人，周航都有大佬保駕護航。

不同于管理合伙人，投資合伙人的關系相對松散。順為方面也給周航創造了一個相對“寬松”的環境，包括關注的領域和投入的程度都相對自由。

最初加入順為，周航更多是“局外人”的狀態游離在投資圈。他更多的時間則用在反思過去的創業歷程上，他曾說：“易到創立的7年后，今年我算是正式在游泳池邊上休息一下，一方面看下一段往哪方面游，也想一想上半場自己在游的時候哪一些地方做得不夠好，我現在就處在這一個狀態。我這段時間在順為做投資，一年下來見了180個公司。”但在過往新聞中，則很少有其代表投資案例和業績的報道。

但顯然成為投資人后，身份上的轉換讓周航對創業有了更多面的理解。2018年，周航結合自己在易到的經歷，對創業過程中的戰略制定、品牌管理、競爭策略等方面作了重新梳理，寫出了《重新理解創業》一書，作為他思考的系統性總結。

周航也曾多次以投資人的身份參加圈內的創業者交流活動。作為一名20多年創業的連續創業者，周航自認為是最懂創業者的投資人之一。在多個面向創業者的演講中，周航常以易到為例，坦然地分析自己創業過程中踩到的坑，他反復強調應該“向失敗學習”，因為學習失敗的經歷，可能是重生的過程。

除了創業者、投資人、作家這幾重身份，這幾年周航還演了話劇，并且也是戶外旅行家、以及熱心公益身體力行的推動者。除此之外，周航還會不定期更新自己的自媒體賬號“還是不舉手就發言”，以文章形式分享商業、創業與投資，有時候再聊聊生命體驗。周航還曾說，如果未來只能做一件事，我更想成為一個經濟學家。每隔一陣子，他都會去拜訪經濟學家茅于軾，攜程創始人、人口學者梁建章也是他的良師益友。

比起投資人，周航過去幾年更像一個社會活動家。熟悉周航的人評價，他是“一個性格鮮明，有情懷而且文藝的理想主義者”。多位采訪過周航的記者都說，周航和國內其他的企業家不一樣。聽到這樣的反饋，周航自嘲，“很慚愧，我真的不想扮演成正常企業家，我更想做自己。”

不過，對于這樣一個創業明星，外界也一直對周航何時會重新出發，以及將去往哪里而好奇。做投資人時，在被問及主要看哪些領域會多一些時，他回復：“我特別不愿意重復自己，所以說跟車、出行、O2O有關的事，我就故意不主動去看。”他表示自己骨子里更喜歡做從0到1的事情，而不是從1到100。“我從0到1的是特別興奮。”對于出行行業的創業，他也曾表示，“早就不惦記了，我的人生，這段早翻篇了。”

如今，再次回到出行行業，并擔任已經是行業頭部的曹操出行的董事長，周航用行動推翻了當初的自己。

03 出行江湖恍如隔世

“無論投資做得多好，對創業這件事情始終存有執念，若是之前的創業經歷存在缺陷的話，執念就更深了。”像周航一樣有過創業經歷的投資人王健（化名）表示。

對于周航的回歸，他并不感到奇怪。在他看來，創業者在經過多年投資歷練后，無論視角、資源、格局還是能力，都有了極大提升。他也時常問自己，“現在的自己再去創業，會不會做得更好？”

周航也曾有類似的感慨：“如果當年創業時的我能有一個現在的我陪伴，那該多好啊。”創業時期的他，面對危機和壓力時往往都自己來扛，也曾因此錯失外界的支持和資源。

但讓王健感到驚訝的是，周航會選擇曹操出行，“還以為他會重新創業，也有可能他出任曹操出行董事長這回事沒有過多意義，更多就是從戰略層次給一些思路與意見。”

時過境遷，網約車江湖早已變換了好幾次模樣。各路諸侯對著存量市場虎視眈眈。最直觀的一點就是：江湖上已經幾乎沒有易到的身影，現在是滴滴、嘀嗒、首汽、T3、曹操們的天下，其中滴滴一家獨大，曹操出行、T3出行等平臺有車廠背景，美團、高德等平臺有精耕聚合模式。

如今，國人的打車習慣已經被培養起來，整個網約車產業的基本盤非常穩固。不過從數據上看，現在無論是網約車平臺數量、司機數量、訂單數，還是產業規模，增速都無法和巔峰時期相比。中商情報網統計的數據顯示，2017年國內網約車用戶規模增長速度到達頂峰，截至2017年年底，網約車用戶規模較上一年同期激增9400萬，但此后每況愈下。

中國網約車行業已經來到平穩發展階段，悲觀點說就是進入了存量市場。在存量市場中，想要增加用戶、司機與市場份額就得靠搶。如何實現？一句話，還是燒錢補貼。

去年，隨著滴滴出行App的下架，T3出行、高德打車、享道出行等網約車平臺頻頻發放優惠券、紅包等，以補貼吸引司機和乘客，開啟“搶人模式”。

資本也隨即大規模入場，曹操出行、T3出行等相繼拉開融資潮大幕。2021年9月，曹操出行宣布完成38億元B輪融資。運營方面，2021年下半年曹操出行的訂單量增速明顯。去年9月，曹操出行CEO龔昕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過去三個月，其訂單量已翻了一倍。在一些較大城市，曹操出行的市場占有率已經接近20%。

除了競爭格局發生了巨變，現在的網約車平臺也還在忙著探索更多的業務模式與形態。至于具體策略，大家尚在摸索。比如曹操出行之前聯合吉利集團汽車板塊和自動駕駛團隊，推動應用自動駕駛技術，App已內測上線自動駕駛業務。

市場上今天有傳言稱“滴滴有意并購曹操出行”，而曹操出行負責人在辟謠的同時也提到了，“公司接下來將會有業務落地的新進展。”

很多人期待周航加入后會給曹操出行以及網約車行業帶來新變化，不過周航也強調，曹操出行目前仍由以CEO為主的核心團隊運營。也許以后，這位出行老兵能給曹操出行帶來更多的想象空間。

關鍵詞： 易到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