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0日，美國匹茲堡大學展示了一位癱瘓患者接受腦機接口治療研究的監測過程。（來源：science）

“腦機接口的商業化是一個非常重要且復雜的問題，其中會遇到很多困難與挑戰，這就需要非常特別的人真正關注這些（科學）問題并予以投資。如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他的Neuralink正在真正對行業和世界產生巨大影響。”

11月7日舉行的2021年騰訊WE大會上，有包括謝諾伊在內的6位全球頂尖科學家與觀眾分享了天體物理、腦機接口、深海探索等科學領域的最新突破。斯坦福大學教授、腦機接口專家克里希納?謝諾伊（Krishna V. Shenoy）接受鈦媒體App等采訪時表示，馬斯克Neuralink團隊推動了腦機接口行業的發展，讓許多相關公司有可能獲得資金，使腦機接口技術被更多人重視。

謝諾伊強調，芯片對于這一腦科學研究的作用十分重要。人腦中約有860億個神經元，目前我們卻只能記錄其中的幾百或幾千個。但隨著納米科學和其它工程材料學的發展，他認為未來人類有能力對幾百萬個神經元進行記錄。通過“光遺傳學”光學方式研制出可植入人腦的超低功率治療系統。這些系統無需有形的電線，只需要微電子芯片植入大腦淺皮層就可實現。“腦機芯片作用以及集成電路行業發展是十分重要的。”

“我們將一個指甲蓋大的芯片通過神經外科手術植入大腦外層，讓芯片來聆聽單個神經元的電活動。當一個神經元想和另一個神經元溝通時，就會發出一種微弱的電子脈沖，被稱為動作電位。一個神經元想與不同方向的神經元進行溝通時，它的動作電位會相應地變化。”謝諾伊表示，對于局部神經損傷的患者來說，腦機芯片組件就是用來進行實時的數學計算，實現信號傳遞反饋工作，讓腦機接口技術能夠正常運行。

馬斯克再成爭議焦點，謝諾伊與“腦機接口之父”唱反調

2021年4月，馬斯克在社交媒體上表示，他的公司Neuralink已在一只獼猴的大腦中植入了兩套微小的電極，利用腦機接口技術，使得這些電極的信號以無線方式傳輸，然后由附近的計算解碼，使用腦機芯片通過心靈感應，讓猴子輕松玩乒乓球電子游戲。而Neuralink希望2022年在人類身上測試其設備，讓癱瘓的人能夠操作計算機。

一個月后的2021年5月，馬斯克的這一愿望在謝諾伊帶領的美國斯坦福大學團隊的研究成果中實現了。

5月14日，英國《自然》（Nature）雜志以封面文章形式刊登了謝諾伊團隊的意念手寫腦機接口研究成果。該團隊通過一名65歲的女性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癥（ALS）患者用“意念”寫字，將手寫的最快打字速度提升到了每分鐘90個字符，非常接近健康人在智能手機上打字的平均速度（115個字符/分鐘），而實時準確率也超過了99%，從而實現了腦機技術領域的突破。

對于腦機接口商業化問題，謝諾伊在接受鈦媒體App等采訪時表示，這一技術的商業化依然存在包括無線藍牙系統和低功率、植入安全性、以及美國FDA認證三個重要瓶頸，而馬斯克的做法讓更多投資者關注，推動了腦機接口技術落地進程。患者則可以從新的技術系統中受益，甚至有望實現與計算機的互動反饋行為。

不過，“最強大腦破譯者”謝諾伊對馬斯克的上述褒獎言論，與去年騰訊WE大會上，“腦機接口之父”、杜克大學醫學院神經生物學教授 米格爾·尼科萊利斯（Miguel Nicolelis）的觀點恰恰相反。

尼科萊利斯旗幟鮮明反對馬斯克的做法。他直言，馬斯克關于腦機接口的意念控制、記憶上傳甚至永生之類的話，只是一種營銷策略。這種話對腦機接口領域的科學發展，毫無益處。“他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同意。”（詳見鈦媒體App前文：《一文讀懂騰訊WE大會：7位科學家“解密”人類未來》）

謝諾伊在本屆大會演講中指出，過去十年，機器學習和AI的研究與進步極大地提升了這些解碼算法的性能，并催生了全新類型的解碼算法，比如打字解碼算法。而腦機接口正是通過分析每一環節的神經活動，來“解碼”這一運動過程。

對于腦機接口技術在未來多久可以大規模應用，謝諾伊仍持保守態度，他認為首先在工程、材料的層面還有許多問題需要突破；在基礎科學層面，人們還未厘清不同的信號是在人腦的什么部位被編碼的以及如何被編碼的，這一問題也涉及人類精神生命的核心；最后，大規模應用之前還應與社會公眾有充分、積極的溝通。此前也有公眾提出，機器是否有可能寫入一些“錯誤信息”給大腦，技術需要中立，合規問題仍需交給社會。

謝諾伊強調，腦機接口技術是否會被濫用也是一個道德問題，人類必須意識到這一點。科學界、醫學界、各國政府領導人和公眾需要進行公開對話，共同努力去理解如何善用事物，而不是將其用于壞事。

做個電子皮膚就能實現元宇宙？權威專家駁斥扎克伯格：他不懂物理

本屆WE大會六位演講嘉賓中，除了謝諾伊之外，還有兩位2020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數學物理學家羅杰·彭羅斯（Roger Penrose）與德國天體物理學家萊因哈德·根澤爾（Reinhard Genzel）。一位全球“柔性電子技術之父”、美國西北大學約翰·羅杰斯（John A. Rogers）教授；一位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材料與工程學杰出教授王朝陽；以及“萬米深海操控軟體機器人”背后創造者、浙江大學教授李鐵風。

其中，羅杰·彭羅斯通過數學計算解答了黑洞形成的問題，并于2020年憑借“發現黑洞的形成是對廣義相對論的普遍預言”獲諾貝爾物理學獎。他與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共同發展出彭羅斯-霍金奇點定理，奠定了現代宇宙論的數學基礎。他在演講中分享了數學在廣義相對論和黑洞研究的應用。

另一位去年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演講者，是德國天體物理學家、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物理學教授萊因哈德·根澤爾，憑借先進設備對銀河系中心觀測長達數年，最終笫一個獲得確切證據，證明銀河系中心存在一個質量巨大的黑洞，驗證黑洞存在。他在演講中詳細講述了該觀測研究的全過程。

這是兩位諾獎得主首次在中國境內舉辦的會上進行演講。

美國西北大學約翰·羅杰斯（John Rogers）教授則分享了“電子皮膚”的最新成果。他研發的用于監測新冠病毒侵襲、兒童生命體征狀態的電子皮膚，已經在全球五大洲的23個國家臨床應用。

羅杰斯對鈦媒體App表示，柔性屏幕在電子產品上的普及，不單純是材料或者技術上面的障礙，更多的限制來自于用戶的消費需求，“我覺得當它作為一個必需品，而不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時，它可能更有意義，說到底要看誰是真正需要這些柔性屏或者柔性材料應用的人”。

在被問及Facebook利用電子皮膚宣揚“元宇宙”時，羅杰斯對鈦媒體App表示，Facebook就是一家軟件公司，他（馬克·扎克伯格）不懂物理。對于該公司要發展硬件，他也并不太看好。

11月2日，原Facebook聯合創始人、現Meta AI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表示，該公司研究人員與卡內基梅隆大學的科學家一起創造了一種厚度不到3毫米的可變形塑料“皮膚”ReSkin，利用新型觸摸傳感器和這一“電子皮膚”協同工作，有可能支持最近火熱的“元宇宙”（Metaverse）技術發展。

“從學術角度來看，我們需要做的是不同、新的、瘋狂的猜想研究，這種基于觸覺的皮膚電子產品，會對人類產生全面影響。但Facebook作為一家軟件公司，我真的不認為他們試圖做硬件，這種嘗試不是很有效。”羅杰斯對鈦媒體App表示，Facebook做了很棒的軟件產品，而這就是他們應該做的全部。從根本上來說，Facebook只是軟件公司，他們團隊也只懂領導軟件，電子皮膚這物理科學研究，不管是Facebook，還是Meta團隊，都不是他們的強項，也許扎克伯格團隊應該尋找合作伙伴，或者是產生類似的東西。

不過，他也強調，無論過程如何，這些決定屬于Meta團隊，他不應該評論太多。盡管有一些意見想法，但他依然認為，Meta那里有很棒的人才，也許未來會有好的事情發生。

對于“電子皮膚”的商業化問題，羅杰斯告訴鈦媒體App，在醫療、新能源、光纖設備、消費級產品當中，電子皮膚都能很好的應用，這一研究并不只在實驗室和論文中實現，商業化是團隊工作的組成部分，能不能產生社會和經濟效應是十分重要的。

羅杰斯強調，西北大學科研團隊利用電子皮膚技術實現的監測防曬產品，今年銷量有望突破300萬，明年也會有300萬人購買。但他也認為，電子皮膚技術還應該走的更遠一些，把眼光放的長遠一點，這一技術的商業落地才剛剛開始。

實際上，電池和儲能是新能源時代和智能社會最重要的基礎技術之一，在未來十年將迎來巨大的創新機會。王朝陽在接受鈦媒體App采訪時表示，對于寧德時代發展鈉離子電池技術，他認為“鈉離子是磷酸鐵鋰電池的備胎”，而非未來核心電池技術，儲能才是鈉離子的應用場景。

“85后”的浙江大學教授李鐵風是本屆WE大會最年輕的演講嘉賓。繼2019年獲得科學探索獎后，他在今年3月憑借“萬米深海操控軟體機器人”的科研成果，登上國際頂級期刊《Nature》封面。他在演講中表示，中國科研團隊對于未來有一個大膽的設想，就是把首個潛入馬里亞納海溝10900米深處的中國軟體機器魚應用在星球或太空探索中。

根據騰訊官方給出的數據顯示，自2013年起，騰訊科學WE大會已連續舉辦9屆，共邀請近80位世界頂尖科學研究者登臺，包括13位數學物理學家、15位生命科學家及10位天文和地學家；累計近8000萬人次通過線上及線下方式參會，2020年觀看大會直播的用戶超過2500萬。

騰訊對前沿科學研究科普不斷加碼。11月10日，騰訊控股（00700.HK）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馬化騰在三季度財報上表示，由于新的監管環境變化，騰訊集團將積極投資于重點戰略領域及前沿科技，并作出新的承諾投入共同富裕項目。“展望未來，我們致力為用戶提供卓越的體驗，助力企業實現數字化運營，以及為整體社會作出貢獻。”

上周，騰訊控股高級副總裁湯道生在“2021騰訊數字生態大會”上表示，目前已有三款自研芯片取得進展；面向業務需求強烈的場景，騰訊有著長期的芯片研發規劃和投入。

馬化騰強調，公司擁有大量的技術和能力來探索和開發“元宇宙”，認為只要用戶體驗符合監管要求，預計中國會支持“元宇宙”的發展。

（本文首發鈦媒體App，作者｜林志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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