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領了任務沒完成，主要是今天有點事，來得晚了”，1月7日深夜，錘子科技CEO羅永浩在交個朋友抖音直播間說。這場直播從1月7日下午5點多持續到1月8日凌晨，羅永浩姍姍來遲僅在直播間待了兩個小時,直播間公屏上偶爾冒出“在這次事件中，我無條件支持你”透露著些許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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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8日凌晨，忙活了一天的紫輝創投創始人鄭剛也沒休息，還在微信上回答媒體有關錘子科技融資案的問題。前一日，認識多年的鄭剛和羅永浩就“‘真還傳’是演戲”，羅永浩“拿新創業公司3.5%股份要挾投資人放棄幾十億元的回購”等問題，唇槍舌劍好幾輪。圈內人士在這場風波中分邊站，有人支持鄭剛，揶揄羅永浩立人設是要有成本的，有人炮轟鄭剛：好的企業家一定要遠離這種人。從親密無間到公開互撕，兩個當事人就此私下“沒有聊”，這起互聯網投資圈公開矛盾還未解決。

老羅直播遲到

1月7日23:52，羅永浩即將離開交個朋友抖音直播間，頁面上實時顯示的新增粉絲數緩慢增長，但還是沒有達到預期的3萬。“差了1萬，主要我今天來得晚了，有點事兒”，羅永浩就任務首次未達標解釋了不止一次，他沒有透露具體因為什么遲到，只是多次保證，“下次我給補上，漲粉3萬就變成漲4萬”。

直播間的用戶并不在意羅永浩為什么遲到，公屏上滾動的多是商品資訊和抽獎提醒，但微博上的粉絲和朋友圈的好友，多在討論當天鬧得沸沸揚揚的“鄭剛炮轟羅永浩”事件。1月8日，那個羅永浩專門用于辟謠的微博賬號下，前一日中午發布的“對‘鄭剛炮轟羅永浩’的事澄清”的評論數還在上漲。

事情要從錘子科技說起。根據天眼查信息，2013年5月、2014年5月，紫輝創投分別參與了錘子科技A輪、B輪融資，那時的鄭剛和羅永浩親密無間。鄭剛不僅稱贊羅永浩是中國的喬布斯，還在錘子科技最困難的時候，房子質押掉借款2000萬元給公司，將借給錘子科技的1500萬元的還款時間從2018年延期到2023年，甚至為了錘子科技怒懟阿里。

按照鄭剛的說法，“其實紫輝創投幾乎參與錘子科技的每輪融資，錘子科技所有投資人每輪融資都會簽訂回購條款，此前羅永浩對外宣布欠債的6億元只是欠供應商的錢，并不包含投資方的回購資金。真還傳是大家配合你演戲罷了”。

但在羅永浩新創業公司細紅線拿到融資后，雙方關系發生了微妙變化。“你不地道的本性起來了。你不開會、不溝通、不信息對稱，直接丟過來一個協議說，這次我估值1.9億美刀，我拿3.5%來給你們之前投了15億元的投資人補償。本來是好事，但你的協議不地道。讓我們接受了你0.0幾%的股權，就要放棄幾十億的回購？”鄭剛1月7日在朋友圈言辭激烈，并直言真還傳是演戲。

雙方私下“沒有聊”

對于此事，羅永浩的澄清集中在兩點，開過股東會，且沒有欺騙老股東，新公司已給老股東提供投前5%、投后3.72%的股份，“很多老股東簽了字并表示了感謝，因為他們知道投資不是借款，投資的企業失敗了就是失敗了。所以這種對上一個創業項目失敗后的補償，本質上是因為不尋常的情感和道義，而不是通行的法理和邏輯”。

幾個小時后，鄭剛講出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錘子科技2022年整年沒開股東會，股東有群，你看到讓你不開心的話題，采取退群的行為幾次”，并直指“你用新公司股權來要挾投資人放棄基本權利，而且‘愛簽不簽’，必須在11月30日簽署，還編造大部分人都簽了，和股權3.5%還是35%沒半毛錢關系”。

他還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錘子科技投資方一旦啟動回購，那么回購款和期間的利息可能在15億元左右”，其中紫輝創投根據之前的披露投資本金大概1.75億元。但按照細紅線當下的1.9億美元估值的3.5%計算，給錘子科技投資方的補償665萬美元。

“我算了一下補償給紫輝創投的可能也就值一兩百萬美金，想來代替1.8億元的回購權。你分AR公司的股權給我們，我們很開心，但是你至少說多久時間內當股權價值蓋過回購資金，再免除回購條款對吧，這樣做就漂亮很多，而不是一開始就拿一個可能不會成功的企業股權去換取投資人的回購權益，這事情就不靠譜了。”這讓鄭剛難以接受。

另一邊，羅永浩除了一則澄清再未表態。

“老羅沒必要再回應了”，1月8日接近羅永浩的相關人士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鄭剛的內容全是情緒發泄和編造的假話，他的目的就是吸引眼球蹭流量，沒必要再和他糾纏”。風波爆發以后，鄭剛和羅永浩就此事也“沒有聊”，鄭剛向北京商報記者直言。

爭議沒有解決，圈內人士卻分成兩個陣營。紫峰資本董事關恒告訴北京商報記者，兩人矛盾公開曝光前兩天剛好在飯局上聽鄭剛提起此事，“剛叔（鄭剛）這次真給氣著了”。麟璽創投創始合伙人陳雪濤在朋友圈支持鄭剛，“我們一起投資了6個項目，錘子科技我們兩家就累計投入2.6億元，連同借款”，嗆聲羅永浩“立人設是要有成本的”。交個朋友直播間官方微博則轉發了羅永浩的澄清。

哪些投資人將發起回購？

鄭剛看似也下了決心，“我投了100多個移動互聯網項目，失敗了80%，目前為止一個都沒有發起回購請求。但是我堅決、絕對、一定要發起回購的：羅永浩。我聯合了幾十位投資人發起回購”。

“目前，在股權投資領域中，股權回購基本上都是投資協議的必備條款，實踐中投資機構發起回購要求的情況非常普遍。”北京盈科（上海）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李華璽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當被投資企業觸發回購條件時，投資機構就有權要求相關主體履行股權回購義務，取回自己的投資款及相應利息。最有代表性的案例就是俏江南因上市對賭失敗觸發股權回購條款，最終導致創始人張蘭被踢出局。”

那么錘子科技和投資方曾有過怎樣的協議？“回購條款約定觸發的包括放棄還在經營的消費電子企業，再創一個和錘子科技類似的消費電子企業等”，知情人士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

鄭剛強調的是，“誠實創業、誠實失敗，（投資人）把人逼成老賴限高沒有意義。老羅這件事完全不一樣，道德風險是主要原因，但普通人更愿意相信投資人回購僅僅是要挽回損失”。他還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幾乎參與了錘子科技的每輪融資。

根據公開信息披露的錘子科技2017年9月簽署的D輪融資的回購條款，“公司如果五年內沒有實現IPO，需要在投資完成滿五年贖回D輪投資人持有的股權，贖回價格需要按照年化5%收取股息，如公司無法支付贖回款項，創始人應承擔連帶贖回義務”。

協議還要求，五年期滿的一個月內將以上股份贖回價款及股息一次性全部支付給D輪投資方。協議中還提到，以上約定在完成本次投資以后應在公司章程中予以明確，否則公司及創始人對于D輪投資方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到2022年9月，該協議里約定的五年投資時間已滿，投資方也就擁有了贖回權。

談到有哪些投資人將發起回購？鄭剛告訴北京商報記者，“很多，每輪投資人估計都有吧，但是我們還沒發起”。交個朋友相關人士則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今天（1月8日）老羅還會接著帶貨，在抖音平臺。明天可能去淘寶直播間”。

北京商報記者 魏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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